第(2/3)页 有的直接张嘴吞雾,有的把手伸进去抓。一个穿病号服的老头把自己贴在墙上,让黑雾从背后渗进去。他身体猛地一震,喉咙里发出咯咯声,像是快散架了。 “慢点。”我说,“别贪。” 我继续吹,节奏放低,变成平稳的循环调。这是《控魂曲》的基础段,用来稳定怨气流动。每吹一段,我就嚼一下糖,确保脑子不迷。 吊死鬼走到另一边,站在训练场前方。她抬手,把新生的灰发甩出来。头发刚长不到两寸,但已经能动了。她十指张开,发丝像蛇一样扭动,在空中画出几个结。 “看好了。”她说,“打一个死结,代表终结。打三个回环,代表囚禁。这不是装饰,是控制技。” 她手腕一抖,发丝飞出去,缠住一根路灯杆。咔的一声,铁杆断了半截。 “你们要学会用头发说话。”她说,“不然上了场,只会扑上去咬人,跟野鬼没区别。” 有几个年轻点的亡魂开始模仿。他们试着让发丝离体,但控制不好,有的缠住自己脖子,有的打了个松结就散了。 “蠢。”老鬼冷冷说,“连执念都凝不成线,还想当先锋?” 没人敢顶嘴。 我一边吹唢呐一边观察。大部分鬼宠还能撑住,但有几个已经开始摇晃。怨气太浓,不是谁都受得了。 正想着,焚化炉方向传来一声闷响。 咚。 像是有人在里面敲墙。 所有声音都停了。 吹奏停了,发丝收回了,连呼吸声都消失了。整个停尸坪静得能听见糖在我嘴里被牙齿碾碎的声音。 我抬头看向那边。 焚化炉在殡仪馆最深处,外墙漆黑,烟囱倒了半截。那扇门我从来没见过打开,听说三十年前就封死了。 现在,门缝底下有一点黑雾渗出来。 不是我们这边的怨气,颜色更深,几乎是紫黑色,流动的方式也不对。它贴着地面前进,像有意识。 吊死鬼皱眉:“那地方……三十年没人打开过。” 老鬼飘到我身边,声音压得很低:“蠢货,这次的怨灵不一样。” 我没动,继续嚼着糖。 “它不是被封印的。”他说,“是被人养在这里的。” 我停下吹奏,把唢呐拿下来。铜管上有一层水汽,是我刚才呼出的热气凝的。我用手擦掉,重新放进嘴里。 “谁养的?”我问。 老鬼没回答。 他只是盯着那扇门,身体比刚才更透明了些。 第(2/3)页